心的出走 BY 阿金
今天的早晨，心特別的緊，不知是因為整晚的大雨吵嚷，還是因為自己深怕錯過了第一班的高鐵。依稀還記得夢裡掙扎著想讓自己睡死的情節，那份驚嚇到穿好衣服都還是直打冷顫。空氣中還是淌著溼意，陰霾的天卻在出門的前一刻放下了迎接的光橋。感謝主，我的心裡默默地祈禱著…
搭車後的我無法閤眼休息，一路上除了放空之餘，就是觀察和我搭同一班車的人們；坐在我左邊的一掛正在討論老人家的關節痛，而少婦則是一邊把咖啡加水一邊拿出早餐分享，不停地將手裡的蘇打餅拿起又放下，轟隆隆的車廂裡，混著中藥貼布和淡淡咖啡味，以及嘴裡嘖嘖咬著乾果的對話聲。我側耳聽著他們的故事，卻無法真正聽懂任何一句，彷彿心早先越過阿里山的山頭，隱入了濃霧之中…
到了嘉義，我硬撐著失了魂的身體與大伙說笑，在上山的路程中努力找回出走的心，但那蜿蜒如蛇的匍匐曲線和落珠般的村落重建說明，不但無法拾回，還差些讓理智被欲求出走的胃挾持，噁…。腳趾頭穩步地觸碰地表後，二姐夫和二姐的笑容與鼓勵，如清爽的風撫面瞬間回神，雖時短暫卻也足以支撐。
山上有七個部落均是鄒族人，教課的地方是名為樂野的村落。他們活潑的個性，在寫黑板時被小朋友的板擦洗禮就已經完全体會。而規劃好的小朋友課程，也因這好動的天性轉眼間變成了大人們的教學。山上的大伙沒有學過畫畫，但看的出來都想努力做到最好，草稿在指間左摩右擦地來回修改，認真的態度讓我不得不在心裡按贊。同樣地，山上的大伙很容易分心，一下子不是接電話、安撫小孩，就是轉身去看來往的車輛究竟是誰。這個舉動常會讓我哭笑不得，整個上課不專心呀….但畢竟是個不到二十人的小村落，所有發生的小事都可能會是大事。一切的都是計畫趕不上變化，想想突然佩服了自己起來。才上個山，裝鎮定的功力竟隨著高度增強，耐心的穩定也依山路的曲線跳躍。
下午的山間落下了雲的眼淚，伴隨著涼風寒意，不由自主地直打哆嗦。穿上的保暖衣更增添了許些睡意，還好這並沒有影響大伙的用心盡力，課程在和著雨水和墨水的創作下畫下句點。而我，在近十二個小時的精神緊繃後，下山與回程的車上，只能說完全就像喝過頭的醉漢，整個不醒人事一路倒回台北。若問我出走的心找回來了沒有？我想，可能要七週以後了…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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